深度访谈作为定性研究中的方法, 在目前的社会学领域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在访谈中, 被访者对事先准备好的问题的回答和随之而来的问题都是研究者无法预知的,因而,访谈必须“以一种谨慎的和理论化的方式来加以改进”。这一特征已经成为关于深度访谈的基本共识, 也是我们对访谈的基本主张之一。
在具体的访谈过程中, 研究者不能试图去确定和提出每一个事先安排好的具体问题, 甚至也不能够事先确定每一个具体的问题。在准备过程中,“半结构式的访谈应当只确定主要的问题和框架, 访谈员应能够改进随之而来的问题, 同时探究意义以及出现的兴趣领域。
事实和细节 的意义关联
深度访谈的实质,并不是仅由对待“深度事实”的态度所构成,如果对深度访谈的具体方法没有清晰的认识,也很难达到访谈的目的。
研究者要进入被访者的日常系统中去, 必须以他们用来界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事的习惯语句来表达,然后再将所得信息“转译”为社会研究的语言, 对此信息的意义给出解释。所谓深度的事实, 从意义的角度来说, 首先是要了解它对于被访者而言的意义, 然后才能够考虑研究者的意义情境。
理解行动者对行动 赋予的意义
对于深度访谈的态度直接由对待定性研究的态度决定。在访谈当中面对叙述者的时候,我们想获得什么? 定性研究的使用并不必然意味着方法论上的个体主义 , 也就是说, 并不意味着将所有的解释都归之于自我指向的个体。但是人们关于情境的自我定义是所有社会过程的重要因素, 即使它没有提供完整的表述或者解释。
被访者在整个访谈过程中的所有表现都是研究者观察的对象, 并且是后者研究资料的来源。就意义角度而言, 这就又回到了韦伯在讨论社会行动时提出的观点: 社会行动是被行动者赋予了意义的, 而这样的意义是可以被我们理解的; 理解行动者赋予行动的意义是社会学的任务, 而且这样的理解必然与解释联系在一起。
访谈资料既然来自被访者的叙述, 那么这样的资料一定也是由被访者赋予了意义的。因此, 对访谈资料的理解和解释可以大体等同于对被访者赋予访谈资料的意义的理解和解释。
我们要理解并给出解释的则应是被访者赋予访谈资料的意义。这其中包括被访者赋予这些资料的意义, 以及这些资料和被访者的行为对研究者而言的意义。此外, 我们还要关注访谈发生的场景, 因为被访者同样赋予其以某种意义; 并且该意义与被访者赋予自己叙述的意义是存在着某种联系或一致性的。
投入的理解 同感的解释
实现研究目的的前提在于对这种访谈资料的理解和解释。于此, 我们进一步认为, 深度访谈发生的过程同时也是被访者的社会行动的发生过程。所有被访者在访谈过程中的表现, 诸如动作、表情, 以及最重要的叙述行动也需要我们去观察、理解与解释 。
但是这样的观察、理解与解释并不意味着研究者要与被访者的意义体系相混淆。我们应该在被访者的日常系统中完成对被访者的“投入的理解”和“同感的解释”。对于行动的理解要将其放置在行动者的文化背景之下来进行, 但同时也要注意明确区分研究者与被访者, 即我们所理解的是行动者赋予行动的意义, 而不是我们研究者主观认为并强加于行动者的意义。
渐进式 聚焦法
从意义的角度来看待“深度访谈”的实质, 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它是对被访者在访谈时赋予自己的话语的意义以及被访者赋予访谈场景的意义的探究。一旦研究者明确了这一点, 便可以一种积极能动的态度和立场去实现这样的探究; 而这种态度和立场的标志就是在访谈当时和现场就开始这样的认知。在这个意义上, 深度访谈既是搜集资料的过 程, 也是研究的过程。
那么, 我们如何能够在保持与被访者之间的疏离关系的基础上, 来获取足够“ 深度”的知识? 访谈又应当如何展开呢? 阿科瑟与奈特提出了与半结构式深度访谈相应的一种访谈方法, 称之为“渐进式聚焦法” ,这种方法是从一般化的兴趣领域入手, 逐渐发现被访者的兴趣点, 然后再集中展开。
在访谈中, 被访者会对他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有更多的叙述和表达。在访谈中, 这种半结构式的、开放式的谈话目的是为了从人们的话语中了解人们在情境中的问题领域, 并试着用他们自己的术语来了解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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